走,一起去台北

我大部分的旅行都是心血来潮:向往照片里能遮天蔽日的树,于是坐着火车去了武汉;看到微博里西塘的样子,就想去找一找别人留过的痕迹;看到朋友圈里的古堡,异国他乡,就想着自己都没有坐过飞机出过国,真是惋惜,于是短短的时间里,确定了行程,无论去哪里,至少坐一次飞机。

就这样,不做丝毫攻略,不带任何意义地去了机场。出发时,我对自己说,不管接下来的行程是否愉快,自己都要撒开来玩。并真如此在身后留下一万个“草泥马”坐着飞机来到台北。大家在桃园机场候车的工夫,我带着“陈奂生进城”式的兴奋感跑到机场外,天已大黑,迎面而来的风携有秋天的凉爽,我在这凉爽的风里站了很久,一辆又一辆豪华或普通的私车开到这里接送客人,车牌号与大陆的明显不同,温度的差异,以及第一次坐飞机的激动,都让我以为来到另一个世界。

开着冷气的大巴把一行人从桃园拉到台北某个旅店,车子在高架上起起伏伏,窗外乌漆墨黑中掺着点点的灯光。

来到台湾,首先领略的是这里嗲嗲的台湾腔,住的酒店,景区,商店和随处可见的“小七”便利店,无论男女,说话多以“啦、哦、耶、吗……”等语气词结束,比如排队的时候,见到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孩子在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哦,两两排队哦,都有位子了啦……”虽然不习惯,但如此温柔的声音,会让你误以为台湾人都似这般有涵养,平易近人,顿时放下不少心中的防线,亲近度倍增。

不知道是否大多数大陆游客和我一样,置身台北,心中第一想的是比较,比较两种党派领导之下发展起来的国家有什么不同。于是迫不及待地把从车窗里看到的台北拿来比较,如果台北作为台湾的政治中心与我们的政治中心着实没有可比性,台北很旧,它的发展似乎很慢。机缘巧合,来之前读了一本龙应台的书,里面有很多关于台湾插图,见到眼前的台北,满目繁体字的广告牌,旧旧的楼房,因此台北给我的印象是复古带着戏剧感。

可是这样的台北并没有让我感到被蔑视与失望,因为台北没有雾霾,哈哈。除了高雄,空气质量略差了一点,其它所到的城市,空气质量都是杠杠的,恨不能多吸几口带回来。整个台湾无论旅店、饭店等等带有禁烟标志的地方都不会有人吸烟,蓝天底下或放置烟灰缸的地方方可吸烟,其次台湾的矿泉水比饮料贵得多,因此每一瓶矿泉水都要喝干净,这些是导游反复向我们这些大陆游客强调的事情。台北的街道很干净,尤其是厕所,不管蒋介石的故宫博物馆还是荒山野岭的公厕,都很干净,这与人流量的多少无关,而且几乎所有的公厕都放有纸巾。在台湾的日子里,几乎听不到汽车鸣笛,即便塞车,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等待,因为台湾人把汽车的鸣笛看作是与二手烟一样的污染。在台湾的日子里,我看遍了有史以来的山和海,无论连绵的山峦还是陡峭的山崖,无论平坦温柔的海岸还是汹涌澎湃的峡谷,都带着清新,没有污染,导游反复提到他们这里的海与河都有政府的管制,很干净,或变得很干净。于是台湾给我的印象是台湾的发展要把人的利益放在首位,因此它虽比不上我们的突飞猛进,却比我们显得文明了许多。当然我连中国的一线城市都没有去过,并不能说它比我们强了多少,我不过是拿我到过的几个国内城市来比较而已。

因为我把职业病带到了台湾,一路上除了帅哥与美食,最关注的就是台湾的学校了,台湾的幼儿园叫幼稚园,小学叫国小,初中叫国中,高中才叫高中。因为是走马观花,台湾的幼稚园国小从外观上来看色彩丰富,趣味性浓烈。台湾的学生还没有放假,一路上遇到过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他们都是在参加社会实践,其中在一座大山里遇到一群一群的初中生,细心观察并未发现其中有老师的踪影,可是他们在某些班干部指挥下,仍然秩序井然,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手拿单反,很专业的样子。

台湾随处可见的是寺庙,夸张地讲,真的是五十米一座小庙,百米一座大庙,只要看到砌得花里胡哨带顶的小房子,不要怀疑,大抵就是一座小庙了。打开电视机,除了抗议示威的新闻,少不了的是佛法讲座,在大陆根本不会存在这样专门研究佛法的电视台,可见台湾人的信仰与需求。信仰对于统治者而言是有好处的,更易于团结与笼络人心。

为了随心所欲,我很少跟团,第一次与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一起生活,在短暂的时间里,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不舍地分离,真是奇妙的感觉。团里有三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三对全家游的中年夫妻,一对母女,四个零零的初高中生,一个寡言少语的司机大哥,一个雷厉风行的领队,一个讲了一路台湾故事的导游,还有两只如我一样的单身狗,非常奇妙的是这一团人就演绎了一个人生。其中有一对老夫妻是大家艳羡的对象,因为已到暮年,仍看得出老爷爷十分爱着老奶奶,彼此搀扶着看一路的风景,大家时常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人到暮年,如此足矣;旅行的魅力除了可以让像我这样的单身狗抛却烦恼,没心没肺,对于那些被家庭琐事所累的中年夫妻来说,可以暂时闲暇,增进感情,正如我们团这三对中年的夫妻,他们的感情貌似都很好,彼此看起来都很幸福,走路时总是手拉着手,购物时,丈夫也是毫不手软,毫无怨言。

当团里其他人都已归心似箭的时候,我乐不思蜀,意犹未尽。倘若能沿着海岸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上一个下午,只为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海风;倘若面朝着广阔的山峦,头顶着蓝天,眯着眼睛,背靠在藤椅上,靠上一个下午,只为温度和风,一切都刚刚好;倘若……

还是义无反顾往前走吧,这样你才知道你究竟会经历怎样的人生,我想一定有匪夷所思,也一定有曼妙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