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期天早晨,南苑菜场如往日一样喧闹。
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唱歌,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乞丐在卖唱。一男一女,男的端坐在小板凳上,不知哪儿有残疾,女的是个侏儒,蜷缩着,看不出年龄。
这两个乞丐并没有横在路口,而是倚在一个墙角,唯恐占了众人的道。一个简陋的小音箱,两只话筒一人一支,音响前放着一个写着“献爱心”的纸盒。男的闭着眼投入地唱着,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老歌,歌声并不悠扬,破旧的音箱不时发出不配合的咔咔声,尽管这样,节奏却都在谱上,还时不时能秀出明星的味道,比起半夜里KTV传出的劣质嚎叫要强百倍。因此,虽然是一大早,路人并没有厌恶之意,竟有几个还跟着哼将起来。
像我一样早起的男人都行色匆匆,无暇停下脚步,只扭头默然地瞥一眼,就一头扎进菜场里挑肥拣瘦讨价还价去了。
我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实现满载而归的——今天的餐桌上将是丰盛的。匆匆出来,两个乞丐仍自顾自的在唱,我有些神使鬼差的将车骑到跟前,摸出两个一元的硬币,还没等我丢进纸盒,两个乞丐突然对着话筒轻声说道:谢谢!谢谢!那声音经音箱放得很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倒弄得我有些狼狈,我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般的迅速离去。
以前,南苑菜场门口总有个乞丐站在路边,四肢健全,却面无表情的,直挺挺的伸着手臂,手中端一瓷碗,一动也不动。没有哀嚎,没有乞求,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木偶雕塑又像垂钓的姜太公,即使偶尔有人“当啷”扔个硬币,他也一动不动,施予者反倒面露窘态。
这个月的工资刚刚被扣除了388元“政府性基金”,连半句谢谢也没讨到,反倒是顺手给了乞丐两元钱,却换来四声结结实实的“谢谢”,我差点为这样的古怪想法苦笑出声来。
也许,不同的乞丐有不同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