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课程基地过程验收,我临时替同事代两节红楼社团文学社团活动课。高一时红楼文学社团已经活动了12次,高二年级继续深化红楼社团活动,扩大活动成果。去年初读红楼,初步了解主要人物和主要事件,把握人物和情节,品味语言,写作读书心得。今年我们再读红楼,走近作者和书中人物,与作者、人物交流碰撞,以读促写,读写共生,希望能碰撞出新的火花。

活动的任务本来有三项:曹雪芹的婚姻观;如果有来生,红楼人物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化用红楼素材,提升作文品位。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我只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合作讨论,交流分享,小组代表登台发言。

我们的社团活动是典型的“行政班+走班”,学生来自全年级17个班,每个班级3-5人不等,没有班主任,没有班委会,全靠上课老师的魅力吸引学生。

第一节课我将学生按照班级坐座位,便于点名和分组讨论,9-10人一组,每组明确两名小组长,负责小组合作讨论的正常事项,集中全组智慧,形成小组意见,当堂分享交流。学生还没有明白我的意图,我设计这样的情境:《红楼梦》里的婚姻,都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制,自由恋爱被视为"奸淫狗盗"。贾府的最高领导贾母老太太更是在元宵家宴上批驳自由恋爱的人是“鬼不成鬼,贼不成贼”。也正因为如此,敢于在贾母眼皮底下谈情说爱的宝玉和黛玉,被很多读者视为反封建的代表。这种说法是否合理?作者曹雪芹对自由恋爱持什么态度?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走近作者,对作者再认识,与作者碰撞,宝黛爱情是最被看好的,为什么作者安排悲剧结局,不让他们走到一起?曹雪芹是否赞叹宝黛婚姻?顺着这样的思路,可能有颠覆性的发现。

好奇的同时,学生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入手。我提示他们,除了宝黛爱情,整本书还写了哪几对爱情或婚姻故事?学生调动已有积累,七嘴八舌,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秦钟与智能、贾芸与林红玉、贾蔷与龄官。抓住了秦钟、宝玉、贾芸和贾蔷四个男人的婚姻,他们的婚姻故事,作者的看法,你的思考,将你的思考与发现写下来,形成文字,然后与大家分享。

明确了阅读任务,学生分组阅读才能落到实处,也才是真正阅读的开始。“读进去”,才能“走出来”。

学生初步形成了共识:秦钟与智能的爱情是性爱大于情爱,宝玉黛玉的爱情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切实际;贾芸和林红玉的爱情是对成功的奖赏,贾蔷与龄官在爱情中互相拯救,彼此成就。

第二节课我的任务是负责验收,与学生交流阅读思考,将学生推上表达的平台。第一个发言的同学“我认为……”,大凡是敢于说“我认为”的同学一定是有个性有思维的,我们是小组汇报,应该说“我们小组认为”而不是“我认为”。“我认为”是个人思考,“我们小组认为”才是小组合作的结果。从表达上可以看出平时的小组合作探究的真假虚实。学生的潜力无限,给他平台,会有意外惊喜。每组的第二个同学都是这样开头的:“在小组长发言的基础上,我还有一些想法……”。有强化班的同学,没有准备好发言稿,没有形成文字,我要求即兴发言,“你不是你个人,你是代表了强化班。强化班的同学还不如普通班学生?”经不起我的激将,在适当的压力下,更有利于施展潜能。

听学生私下交谈,进高中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没有搞过这样的“演讲”,“演讲”只是少数人的专利。

“贾宝玉是典型的富贵闲人,没有责任担当,没有一技之长,不能承担起家庭的可持续发展,也不能有贾琏的处理俗务的本领。……”观摩的专家微笑着掏出手机记录下了学生精彩的瞬间。

每一组学生发言后,我也发表自己的思考感悟,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我在践行着伏尔泰的观点。

原本8位同学交流发言,第7个同学发言还没有结束,下课铃声悠悠响起,其他社团已经下课,学生要回各自原教室,我们社团班级走廊里有十多人在旁听。

课堂总是遗憾的。

“老师,下次还是你带领我们享受这样的精神大餐吗?”

我微微一笑以示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