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带着鹳吻痕和天使之吻降临人世间。听到 “哇”一声响亮地啼哭，妈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因为在打麻药后迷迷糊糊地听医生说“羊水二度污染”。龙兰阿姨抱着你贴近我的脸，那一刻觉得高龄生娃所受的苦和累是值得的，你是上天恩赐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两年，你从襁褓里50公分7斤2两的小婴儿变成了89公分24斤8两的幼儿。两年，你自由生长，如期长大：百日抬头、五翻、七坐、九爬、九指、十五走路、二十四话说得咯嘣。当你和哥哥坐车拍着他的背，说“哥哥听话”的样子，像极了“小大人”；当你偶尔吃到爷爷烧的菜时，边吃边说“爷爷烧的菜真好吃”，是个“小马屁精”；当小朋友要玩你的玩具，你会说没电了或者说妹妹不会玩，是个“小鬼精”。当你早晨起床，提出要穿小兔子袜子，又变成了“磨人精”；两年，“妈妈、好妈妈、一侠妈妈、想妈妈、我的好妈妈、妈妈我怕、妈妈一起玩、我爱你妈妈、妈妈你看这是什么？”在一声声稚嫩的呼唤下，妈妈虽容颜衰老却内心波澜。两年的点滴陪伴，一幕幕你调皮可爱的模样像放电影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牛牛，不知你会不会记得？早春下午，夕阳西下。五个月的你，穿着严晗阿姨送的米色连体衣。阳光洒在妈妈曾经住的小区香樟树叶子上，形成斑驳的光点，你在我的臂膀里追光跳跃，嘴里哼着“咿咿呀呀”，合着树叶沙沙的响声。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春之序曲。有了你，生活变成了一台音乐剧。
一生下来的你激昂地哭着，像只小公鸡打鸣告知世界“我来啦”。在医院，大舅奶奶和二婆婆抱你到妈妈怀里找吃的，你有力吮吸着乳汁，喝得“哼哧哼哧”，变成可爱的猪宝宝。后来大些还时不时调皮地喝喝停停，用牙齿把奶头拉长，发出得意的笑声。
满月宴，被抱在怀里的你被亲戚朋友塞的红包吓到了，嘴里唱着“啊啊啊”咏叹调。在“活力葫芦娃”主题的百日宴上，爸爸发表致辞。你看着台上葫芦娃、秋千、帐篷和爸爸，“咯咯咯”笑着，如同给冬日暖阳里的风铃声，令人心旷神怡。“幸福起航”主题的周岁宴，大厅布置成了海洋风，身穿唐装的你坐在舞台中央抓周。第一眼看到包子，抓起来送给一旁的爸爸，“哦哦”。后又瞥见拨浪鼓，拿起来转转听听，放下。瞄到墨条，抓到手里研究，没搞明白，扔下。哦，梳子，看到站在另一边的妈妈，喊“妈妈”。我低下头，你为我梳头。你先后抓了四样：包子、拨浪鼓、墨条和梳子。妈妈想你这小子将来肯定是好吃好玩，当然也好学习，一生顺顺利利。
今年疫情期间，你在家还没能独立行走。春天来了，妈妈带你楼下玩，一松手，你就屁颠屁颠跟在哥哥姐姐后面。小姐姐抢走你的球拍，你很困惑，嘴里哼着“啊啊”。在妈妈的提醒下，跑去找小姐姐要回球拍。胆大的九九姐姐用树枝挑起一只蚯蚓，你又怕又想看，上前一步退后两步，突然爆发出“哈哈哈”的笑声。我看到了丰子恺笔下 “天真如孩童，他们便是人间三月春”的景象。可惜我不会画漫画，只能用手机拍下珍贵的视频。
牛牛，有了你，爱折腾的老妈敢于折腾了。有小宝宝参加的活动都积极报名；母婴店的爬爬赛、走走赛、亲子走秀；早教中心的体验课、主题活动、发育商测评。寻房、买房、卖房，都带着你。你还在妈妈肚子里就跟着妈妈去看房了。现在买的房子就是妈妈推小车带着你去寻到的。小小的你跟着老妈，用好奇的眼睛看外界，用灵敏的耳朵听世界，用智慧的心灵感知未知。有了你，我们带着你探险对你来说未知的世界，你的生活好似探险片。
6个月10天的你开启人生的第一次探险：和爷爷、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哥哥一起去南京汤山紫清湖温泉旅游。妈妈过43岁生日，按照地方习俗，需要外出躲生日。爸爸精心安排了这次旅行。胖嘟嘟的你大开眼界，小小的脑袋里肯定装满了许多小问号。同时妈妈也发现了你的社交特长，碰到陌生人，总是喜欢微笑着用大眼睛瞪着别人看，喜欢别人和你说个话，有个回应。宾馆前台小哥哥每次看见你都被吸引住，和你说个话、摸摸小手、抱抱你。最后走的时候，小哥哥追着把小礼品送到我们车上。6个月14天的你第一次在早教中心上试听课，敲鼓、穿上印第安的裙子跳舞。虽然有点懵，但是没哭闹，配合度挺高。7个月7天的你在路上看到小狗，变成小公鸡，用力向侧后方伸展两只小臂膀，对着它大声吼叫“噢噢噢”，狗愣是一声没叫。7个月8天的你又化身小乌龟，在泰州参加爬爬赛。全程趴在起点昂着头，打圈圈。7个月13天的你参加早教中心的发育商测评。进了教室，老师让你一个人坐在垫子上，开始测试项目。你突然离开妈妈，有些紧张，坐也刚坐稳。但你没有哭，就是眼睛一直往我这边看求救。我和老师商量让你趴下来，那样你会觉得安全些。你就趴着完成了测试。这算是你人生的第一次考试吧。
之后，你跟着妈妈一起折腾。今年6月份开始上亲子早教。暑假，一周你去两个早教中心上五节课。两个早教中心五个教室七个老师，你好奇地探索教室打量教师。妈妈保护着你的好奇心和天性，一开始上课，你并没有安静坐在我的腿窝里。我不限制你，直到你研究完教室的门锁、窗帘、窗户，甚至蜷缩身体钻进柜子。环境熟悉后，你也乖乖地坐下配合上课。每次老师拿出道具开始新项目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爬到或走到老师那里，好奇地想看看。你经常会被辅课老师抓回到妈妈身边。哈哈，是不是很有画面感，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没多久你和老师混熟了，“阿姨”、“叔叔”喊得可热乎了。现在上课，老师让你自我介绍，对你说“和大家say Hello”,你会说“Hello 酷狗”。问你是男生还是女生，你故意说“女生”。在折腾的同时，我也在反思这种亲子早教是否适合你。你21个月时，有次老师让用蜡笔给小猪、长颈鹿画上鼻子。你第一次接触蜡笔，非常好奇。完成这个任务基本上都是小朋友的家长拿着他们的手画。我也不例外。画完一个小动物，再画第二个的时候，你就把我的手甩掉，自己在纸上天马行空地画着。老师说“不要给小动物穿花衣”，我看看周围其他的小朋友都很听话，乖乖地配合。但是妈妈想起记得日本鸟居昭美曾经说过不要过早教孩子画形象和涂色。我应该给你自由创作的空间。那天你在小动物身上画圈圈，一圈又一圈。你的作品在他人眼里是不合格的。但在妈妈眼里却是最美的童画。
牛牛，在探险过程中，很多时候充满戏剧色彩。有了你，我们的生活又好似喜剧片。从小你就爱笑。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在外面玩，妈妈就对你说：“喊爷爷”、“这是奶奶”、“喊阿姨”。你会很专注地盯着他们看，笑笑。一岁后，你开始叫人。经过小区传达室，让喊爷爷，爷爷说：“还小了，不会叫吧。”你喊了声爷爷，把他乐坏了。有次，阿婆让你喊奶奶，那个奶奶客气地说了声“不叫，不叫。”好了，第二天让你喊爷爷。你歪着小脑袋“不叫，不叫爷爷”。上个月你发热去中医诊所，在前台让你叫人。你假装往我身后躲。前台阿姨说了句：“还不好意思。”好吧，第二天叫人时你就说“不好意思”。总是不叫人，阿婆就说：“大方一点”。哈哈，你又记住了。现在让你叫人，有时会显摆“不好意思，大方一点。”说完看着对方哈哈大笑，更得意了。还有你会喊咱们楼下一楼的女主人“阿姨”，男主人“爷爷”。哈哈，阿姨乐了，叔叔肯定不开心。妈妈很多时候会让你自己喊人，让你区分是喊“爷爷”还是“叔叔”，“奶奶”还是“阿姨”、“姐姐”。
记得那次爸妈带你去泰州参加a2奶粉亲子秀，那时你20个月。穿着超人亲子装的我们获得第一名，上个月你刚喝完奖品一箱奶粉。你对音响、话筒的声音不太适应，看见发气球的小丑也怕。但那时你不会表达，只会说：“回家”。爸爸看了心疼，想带你回去。我抱着你，和你不停聊天，带你在万达广场转啊转，分散你的注意力，增强你的安全感。到了比赛的时候，你这个小小超人懵懂地拉着爸妈的手走上T台。到评委面前，爸爸蹲下，我把你抱到肩上，摆个Pose。走完站在起点，下一个小朋友表演的时候，你开始抢戏，对着评委老师又是摆姿势又是笑。
21个月，带你上思维体验课。以往的早教课都是坐在地上，这次是坐在椅子上进行一些桌面游戏。对面一个女老师，除了你，还有一个比你大几个月的男孩。拼图、夹木块小草莓、认汽车标志，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你夹一个草莓到碗里说：“给爸爸吃”。突然你站起来，愣了愣，跑到年轻的女老师面前，大声说：“阿姨，放屁。”哈哈，老师镇定，说：“哦，宝宝要拉臭臭，有纸尿裤，没事的，先坐下。”
23个月，带你试听外教的英语课。快到点了，爸爸还在找停车位，我抱着你冲进二楼，看还有点时间，在大厅给你换纸尿裤。周围的家长看着我们，心想：“这么大的小不点儿都来上课啦。”这段时间刚好是你的语言敏感期，听到什么会说什么，而且还会进行情境迁移。你22个月时和爸妈共读绘本打卡28天。有次读《小螃蟹》，爸爸说“小螃蟹爬呀爬，爬上小沙丘”。你接话：“真开心。”爸爸继续讲：“它们爬呀爬，爬下沙丘回家。”你接上：“找妈妈。”我很惊讶于你的反应。这都是你结合自己的生活实践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想到嘟嘟哥哥的小区有个高桥，你喜欢上坡下坡。我们会问你：“牛牛开不开心？”你看到小山丘和小桥相似，就把小螃蟹想成了自己在爬桥，或者把自己想成小螃蟹在爬沙丘，从而说出“真开心”。其中有两本是英文绘本。看到小兔你会说bunny。讲Dear Zoo时，爸爸说一个动物的英文单词，你就跟着说。我进教室后发现都是比你大的宝宝，心里咯噔一下。有个爷爷说：“你们家太小了，上了幼儿园再来。”教室里外教在做准备。让你坐椅子，你却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偷偷打量眼前的阿姨：“咦，她怎么皮肤这么黑，头上还编了那么多小辫子，和我见过的阿姨不一样”。外教开始上课了。紧紧抱着我的你，在黑人老师“up and down”的游戏中逐渐松弛下来，小眼睛盯着老师的手指上下看。第一个单词学的是“Teddy Bear”，当外教拿着泰迪熊的道具从白板后面跳出来的时候，五个小朋友中你第一个哈哈大笑。气氛活跃起来，其他小朋友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外教拿着小熊到小朋友面前轮流教 “Teddy Bear”。三个小姐姐都发了音，轮到你，你也跟着清晰地说出来了。大家都笑了。后来边玩边学两个词“car”和“ball”。你和小姐姐们一起做游戏配合得很好，当然你也有拿到球不肯传给姐姐，助教巧妙地拿小汽车换下你手中的球。
你跟着妈妈历险的过程中有欢乐也有惊险。有时感觉像是在看恐怖片。那时你可能20个月左右，从超市出来会经过商铺，坐在购物车里的你看到店门口的穿衣模特说 “怕”。为了缓解你的紧张情绪，老妈我上前去摸模特，“不怕。你看妈妈摸她。”谁知模特头突然掉下来了。我都吓一跳。店主赶忙出来，拿着胶带纸说本来就坏了。赶紧把你推走。下次再到这个超市，出来时你就用手遮住眼睛，嘴里说 “不看不看”，又想把手移开看一看。现在你应该不怕模特了，前天你把没有头的童装模特推倒在地。导购员说没事，她来扶。我没肯，坚持让你扶。你把它扶起来，还抱抱它，说“不疼不疼”。最近在家经常角色扮演，天天把手放在耳边假装打电话：“你好，什么事？”然后让我编故事，需要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出动。以前你爱工程车，现在的热情已经消退。让爸爸开车跟着挖土机后面追；让妈妈开电瓶车去看塔吊、混凝土搅拌车、推土机、挖土机、压路机扫地车、垃圾车。有次天色已晚，坐在小推车的你要看马路边停着的推土机。我推你过去，看了会刚走开车就开动了，想想有些后怕。现在你更喜欢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在家经常摆弄你的那些车。那天在消防大队的围墙外看消防车，你要进去。我说不好进去，消防员叔叔都下班了，门都关了。你说“爬进去”。有一天在楼下和煊煊哥哥玩，你看到地上有一个旧的塑料水管，拾起举着说：“浇水灭火。”煊煊哥哥也拿起另一根水管，两人变身小小消防员。
其实在对未知的世界感知的过程中，你一直在怕与不怕中螺旋前行。有时白天看到什么，晚上做梦会说。有次梦中你说怕哈哈镜。早教中心过道有个小丑造型的哈哈镜，你怕小丑。3个月过去了，昨天你去早教中心参加集体生日宴，勇敢地去照哈哈镜，还对着镜子轻轻拍了拍，“哈哈镜，你好！”上次看恐龙展，你到了那儿，看了一眼说“走吧，不好看，去看喷泉。”其实看到张大嘴的恐龙，就目前而言对你来说还是狰狞的。妈妈想起上周晚上带你去广场玩，许多小朋友追逐一个cosplay孙悟空的孩子，像一群小猴子跟在后面，从这个坡滑下去从那个坡上来，跑到这里跑到那里。美猴王头上竖着的两根羽毛随风得意飘扬，手里的金箍棒不时指向小朋友。我想去凑热闹，谁知你说不看。跑到一旁的哥哥姐姐身边，坐下指着黑漆漆的天空：“你看，小鸟。”小哥哥说：“小鸟在哪里？”我也说哪里有小鸟？你立刻接茬：“小鸟飞上天空。”哈哈，挺会搭讪的。小哥哥说：“我刚刚在河边看到一条鱼”。你最近特别爱说：“妈妈，你看”。有时会说“妈妈，你看这是什么？”晚上在房间，你也说“妈妈，你看”。我很无趣地问：“看什么？”你愣了愣，说“看门”。
牛牛，你肯定会好奇，妈妈怎么会到两周岁才写第一封信呢？那是因为在忙完你的周岁宴后妈妈就病了，突如其来没有防备地你也跟着没有母乳喝了，只能仓促断奶。即使断奶，我也一直坚持和你睡，给你精神上最大的支持。还记得那时你哭着要掀起我的衣服喝奶，你哭我也哭。后来没多久，严老太去世了。老太走的那天上午，我和你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传来一阵哀乐。你听了，双手舞起来，身体随着节拍动起来，大眼睛看着我，期待我像以往一样鼓掌表扬你。你看看我，似乎觉察到妈妈的脸色和平时不一样，双手停住了，垂下来。我轻轻地搂你入怀。傍晚，冰冷的雨点落在窗户上形成一条条雨线。你指着窗户，嘴里“哦哦哦”说着。我告诉你下雨了。一个月后，大家都去了公墓，留下你和妈妈陪太爷爷。太爷爷让你磕头，我握着你的手磕头。完了后，你却抓着我的手让我磕头。太爷爷在念佛，面前放了如来佛的相片，你头伸过去看看，又手指条桌上供奉的财神爷和观音菩萨，嘴里“哦哦哦”似乎告诉我：“他们都是一家人”。
牛牛，按阴历算你今天刚好两周岁。生日快乐！8天前，你的阳历生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你吹了蜡烛、吃了生日蛋糕，收到红梅姑妈送的消防车生日礼物。妈妈也给了你一个惊喜，送了一架布鲁可的可可飞机。一年又一年，我陪你幸福成长，你伴我快乐作诗。你点燃我创作诗歌的灵感，记录下我们生活的“哇时刻”：《早春吟》、《我和你》、《One Hundred Days》、《你是我的三月》、《你笑起来真好看》、《秋天的第一幅涂鸦》。其中英文诗歌是受“One Hundred Miles”的启发创作，妈妈希望你今后能将其中的一些谱成曲弹唱。妈妈知道无法规划你的未来，却可以为你指明方向：希望你成为一个善良有底线、自信不自傲、创造快乐并享受快乐的人。
一侠妈妈
2020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