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美,撑一根心篙,向人流深处漫溯、漫溯,去探索并宣告美的真谛。
美是什么,我不知,也未曾有人可以给她下个定义,她看得见,摸得着,但你却道不出,言不明——她为何物。
于是我带着探知的心,翻开了朱光潜老师的《谈美书简》——这部在他82岁所写的着作包含着他许许多多的人生感悟和对美的独特见解,而我也开始了对美细细品读。
汉字“美”由“羊”和“大”组成,在中国古代,羊是十分贵重的商品,肥大的羊大概就是原始人民对美最淡出最直白的理解。在甲骨文中,“美”写作戴羽毛头饰的妇女,表示好看、漂亮的意思。《庄子·齐物论》中记载:“毛嫱丽姬,人谓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即形容漂亮的女子沉鱼落雁。伏尔泰曾有一句话这样解释“美”:“何谓美?询之雄蛤蟆,必答曰‘雌蛤蟆’是也。”纵观诸多大家对“美”的解释,言语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表达了美的核心:心灵的感受。简言之,美,就是具体事物引起人们愉悦情感的属性。
人是一个感性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感悟,在我看来虽然美是客观的,但她依然可以说是一个唯心主义的产物,美没有任何要求,美有很多方面,比如作者在文中举的例子在《巴黎圣母院》这部巨作中,雨果便对美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文中那位既聋哑而又奇丑的敲钟人再见到那位能歌善舞的吉卜赛女郎时,结结巴巴地使劲连身叫“美!美、美......”我想这位敲钟人一定没有研究过什么是美,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对于美的事物表象的赞叹,而后来他因为犯了错而遭到毒打,是这位吉卜赛女郎给了她水喝。他依然对着这女郎赞着美、美、美,不过这不在是外表的艳丽之美,而是心灵的美,敲钟人看清了灵魂的丑恶与美丽,所以后来每个紧要关头他都成了这位女郎的救护人,最后他们死在了一块,他们都是美的,敲钟人外表长得奇丑无比,但那美的心灵,粉饰了他并不美丽的面容。所以朱老先生也惊赞“雨果毕竟是一个名不虚传的伟大作家”,他对美的叙述十分的到位,现实与想象的结合,让美变得立体,有了人的味道。
金字塔丑拙源于观者本身的弱点,此观点是以判定“金字塔是美的”为主观前提,是否绝对?美丑界定之标准是私人性的还是集体性/权威性的?朱光潜在这里批判的是无美学常识,无依据,即对艺术品妄加评判的现象。无需执着其字面含义。美丑界定之标准根本上说是私人性的,这并不意味着否认美的客观性。欣赏美一定需要美学常识吗?不一定,美实质上是一种感觉,美学常识实质上是一类知识,知识无法完整阐释感觉,无法完全代替感觉,更无法凌驾于感觉之上。
美感源于本性,寓乎于心。一旦外物触发,即可油然而生,无需依赖于美学常识。乡下老农、村中顽童看似无知无识,却常出异语箴言,盖因其经验尤真、体味尤切之故,远胜于大部分闭门读书的书斋学者。龙应台:“上一百堂美学的课,不如让孩子自己在大自然里行走一天;教一百个钟点的建筑设计,不如让学生去触摸几个古老的城市;讲一百次文学写作的技巧,不如让写作者在市场里头弄脏自己的裤脚。玩,可以说是天地之间学问的根本。”(《亲爱的安德烈·对玫瑰花的反抗》)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美学教育应传授美学知识,但更应引导学生感知自己的美。学科一旦过于学术化,大多与初衷背道而驰,应纯粹分析。
以出世的精神来做入世的事,是朱老在书的开篇就强调的。他是这样比喻,当你走在一条河流的两岸,如果你在河岸的这边,你就会发现对岸的景色比这边的美,而当你走到了河的对岸时,你就又会发现对岸的景色又要比这边的美。对此,朱老解释道,你在河的这边,对岸对于你来说是孤立的,你在欣赏它的时候是不受它的羁绊的,而这边的景色因为你是身处其中,为其所困。在学校的时候总想着工作是如何的好,心向往之,而真当你身处职场又开始怀念读书生活了。所谓围城,大致如此。“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生活中的万事万物,俗世中的我们总抱着利用它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心态,将它当做自己的踏脚石。须知唯有独立绝缘地看待事和物,方能体察其美,若怀实用性目的,则心态已失。
最后朱光潜先生说到阿尔卑斯山谷公路边的标牌:“慢慢走,欣赏啊!”许多人在这车水马龙的世界里生活,恰如乘坐在疾驰而过的汽车上,“慢慢走”我认为是以时间换空间,把实用的人暂时变成审美的人,把路旁的风景变成审美的对象。“欣赏啊”,就是完成一次完满的审美经验,体验到真正的“美”。现实世界名缰利锁,人生很难自由超脱,而我们可以怀着美感的纯粹意象的世界,看淡我们名利得失和利害关系,做一个纯粹的本真的人,即使在现实生活中难以做到,我们也可以在自己心中找到自己的平衡点。从心中开始做一个本真的人,找到我们自己人生与艺术的联系。
朱光潜先生给中国美学带来一股清新的风,一场淋漓的春雨,沐浴近代美学,让其焕然一新。大师们的努力,不应该只换来我们的敬畏,更多的是向他们精神学习的实践。沿着他们铺就的大道往前,将是一个充满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