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朋友兴致昂昂地问我:马上又跨年了,准备去哪?我不禁一愣,脑海里上一个岁月轮回,烟火升腾的模样还未消逝。这一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竟没一点点防备,又转眼即逝了。
过去的这一年,我很好。这一年,没有至亲离席,没有生离死别的锥心痛楚。这一年,孩子们健康平安,没有热锅蚂蚁般的焦虑和慌张。这一年,纯真亲密的友人还热乎,没有渐行渐远的落寞。
虽没有大起伏,但也侥幸躲过大悲伤,如此,也甚好。新的一年已站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我,等待照耀我满身光芒,我便欢喜地去应会。
有喜欢读我文字的朋友曾问我:你的世界好像很完美,看不到灰色。我扑哧一笑:这样的人恐怕只应天上有。尘世中每个凡夫俗子都沾满烟火气,都有喜乐哀愁。我只是将这些烦闷与愁怨悄悄撇开、过滤、或忘记,人生苦短,背着沉重的包袱上路实在难受。
曾经,不满周岁的女儿住院,蓬头垢面在医院飞奔,哪怕就是遇到熟人,也无暇顾及形象是否体面。曾经,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到凌晨,车窗结了厚厚的冰凌,怎么也刮不开。曾经,突然接到亲人离世的信息,眼泪止不住、天旋地转般的失魂。曾经,年长的普通教师带着些许嘲弄说:工资竟然拿不过我啊,你这园长当得有什么意思……
我们都曾经有过糟糕的时刻、遇到过糟糕的人,如果自诩是天使,那么魔鬼也要去爱。健康、家庭、事业、财富、权力,总有一两样不遂人意,这是天命,也是人生常态。想通了,自然就看开了。
毕竟岁月匆匆走,日子还要慢慢过。